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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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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9 章

等矢目久司從辦公間走出、按照君度發來的定位去噴泉廣場接自家的笨蛋部下的時候, 他的身影剛出現在小道的盡頭,下一秒,便迎面對上了一雙如蒙大赦一般濕漉漉的眼神。

“冰、唔……矢目大人!!”

幾乎是手腳並用地, 君度拼命扒拉開了圍在自己身側的一群高個子的男男女女, 飛快朝著矢目久司所在的方向撲了過去,等到了近前後,一個急剎加拐彎, 十分委屈和膽怯地把自己團吧團吧、塞進了上司的身後。

矢目久司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看向那群明顯是普林斯頓學生的表情立刻就變得有些陰冷了起來。

——在西方的某些國度,對於黃皮膚的亞洲人存在著不同程度上的歧視, 這一點,矢目久司自己是清楚的。

但他沒想到,自己不過僅僅只是離開了不到兩個小時,等再見到君度的時候,對方居然會以這樣一副慘遭蹂/躪的小可憐的模樣,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雖然嚴格意義上講,他和君度之間並不存在著任何除開上下級之外的特殊關系, 但對……於護短護得絲毫不講基本法的冰酒來說,這顯然並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把明顯受驚不小的傻孩子拉到身前,矢目久司上下掃視了君度一圈, 發現對方只有頭頂綠汪汪的雜毛被人薅亂,白嫩的娃娃臉上多了不少鮮紅色的指印後,安撫性地搓了搓眼淚汪汪的小朋友的頭毛。

下一秒, 他便將冷得快要結冰的目光,沈沈地轉向了一群推推擠擠圍繞到自己身邊的青年男女們的身上。

“——關於你們剛才對我弟弟做過什麽失禮的事, 我想你們有必要、等一下,你在幹什麽?”

微微睜大眼睛, 矢目久司皺著眉,毫不猶豫地拍開了朝著自己伸過來的一只爪子。

有些吃痛地捂著泛紅的手背,頂著一頭時髦奶奶灰發色的年輕人眼神亮閃閃地望著矢目久司,轉過頭,用滿是驚嘆和羨慕的語氣,對著自己的同伴大聲感慨:“快看、卡萊爾——又是一個可愛而又神奇的亞洲小人!”

矢目久司:“?”

他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但對方並不是自己可以隨意出手懲治的黑暗世界的人,當即便沈下了臉色,冷冷地盯著對方,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警告:“我想,你們也不希望因為涉嫌種族歧視而遭到退學處理吧?——現在,請立刻向我的弟弟道歉,否則我會考慮直接向你們的校長說明情況。”

一群年輕人楞了一下,很快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他們彼此看了看,半晌後,一個留著一頭亮紫色爆炸頭的黑膚姑娘有些慌亂地沖矢目久司擺了一下手。

“非常抱歉!是這樣的、我們沒有要傷害你們的意思——只是因為學校裏可愛的亞洲面孔實在太少了,所以我和我的同學們才會對你們很熱情!”

這樣說著,她看著矢目久司的臉,很快又露出了一副驚嘆的神色,轉過頭,用熟練的西班牙語對自己的小夥伴們小聲說:“這一對兄弟都好可愛!我打賭他們絕對不超過17歲!”

矢目久司:“……”

“嗯嗯!”另一個梳著臟辮、頭發挑染成了橘紅色的女孩很快就點了點頭,眼神亮晶晶地看了一眼躲到矢目久司身後的君度:“哦、我的上帝,他的弟弟實在是太美味了——你們知道嗎,他看上去甚至比我14歲的弟弟更小一點!他看上去就像一只黏人的小狗——亞洲兄弟之間的關系都這麽好嗎?”

矢目久司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仍然驚魂未定的君度:“……你做什麽了?”

君度一臉茫然地撓了撓臉側:“我應該沒做什麽奇怪的事?大概就是在學校裏轉了一圈,然後這些人撲上來就要抓我,嚇得我還以為是那群賊心不死的F、咳,鬣狗,追上來了,差一點就動手揍他們了……”

他看了一眼圍在兩人身邊的幾個年輕人,心有餘悸地又往自家上司背後縮了縮;“他們真可怕,上來就沖我尖叫,然後拼命想鎖我的喉……”

矢目久司沈默了。

片刻之後。

“——你確定是鎖喉,而不是想和你貼貼嗎?”

君度呆呆地歪了一下頭,從矢目久司的肩側探了個頭出來,但在望見那幾個嘰裏咕嚕地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的年輕人再次開始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可怕尖叫之後,當即又把腦袋縮了回去,弱弱地拉了拉矢目久司的衣角。

“……真的很可怕啊,冰酒大人,這些人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很正常。”

矢目久司按了按狂跳的額角,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仿佛什麽清純百合花一般的可怕言論,居然是出自於自家訓練有素的狙擊手嘴裏。

君度還是太膽小了……

性格也單純得有些過頭。

另一個高鼻深目、身材高大的紅毛青年捧著臉,用聽起來很費舌頭的西班牙語小聲對自己的同學說:“老天!那孩子看起來就像一只玩偶娃娃,精致又小巧!他的哥哥也很可愛!要知道、我對個子小小的孩子完全沒有抵抗能力——我真想快點和麗莎結婚、然後生許許多多像他們這麽可愛的孩子!”

剛回過頭的矢目久司:“……”

他看著某個在自己面前發出暴言的紅毛青年,忍了忍,盡可能用不那麽嚇人的語氣,冷聲提醒。

“——我聽得懂西班牙語。”

圍在矢目久司身邊、仗著語言加密功能大聲密謀的幾個年輕人登時大驚失色:“!!”

加密通話慘遭洩密,幾人當即便流露出了恨不得當場逃離地球的窘迫表情。

見事情是一場烏龍,矢目久司也沒心情計較自家笨蛋部下都搞出了些什麽令人智熄的操作,沖幾個染著非主流發色、看上去時髦之餘又帶了些清澈的愚蠢的年輕人點了一下頭,隨後便帶著人準備離開。

冷不丁的,他忽然聽到一開始說話的那個奶奶灰青年再次感嘆了一聲:“連這麽難學的西語都能聽懂,他還真是個神奇的人——簡直就像是當年的那位‘時尚教父’一樣!”

“哦、是的,親愛的!我現在還記得那位在六年前留下了許多精彩的故事的‘時尚教父’——他是摩菲教授的學生、對吧?那個無所不能到能夠看穿所有幻象、仿佛掌握了某種神秘的亞洲魔法的亞洲孩子!等一下……說起來,教主大人似乎也是綠眼睛嗎?這還真是巧合!”

幾名熱情洋溢的學生站在原地,開始用混雜著興奮和崇拜的語氣,小聲地討論起了全新的話題。

“——真可惜,教主只呆了一年就離開了,不然也許我們入學的時候還能再見到他……話說回來,你們對教主有印象嗎?像他那樣特殊的裝扮,如果在學校裏就讀過整整一年的話,高年級的大家怎麽會在最後半年才認識他的呢?”

“那有什麽奇怪的?大概是前半年教主大人並沒有領會到時尚的真正含義吧!啊——我現在都記得,我來這裏考察未來就讀學校的時候,遠遠看見人群裏出現了一頭閃著熒光的粉藍色頭發……”

腳步微頓,矢目久司忽然轉身向幾人走去,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幾名外國學生小聲尖叫了一下。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你們說的那位‘教主’……指的是——?”

幾名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留著臟辮的姑娘率先沖著矢目久司友善地笑了一下:“你也對時尚很感興趣嗎,男孩?我一開始看見你的兄弟的頭發顏色,還以為他也是‘時尚教父’的崇拜者呢!”

矢目久司沈吟了一下,點頭,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輕聲道:“我對時尚這方面,的確有感興趣——能詳細和我說說‘教主’的事嗎?”

當即,幾位熱情而友善的年輕人直接就一人拉一個、親親熱熱地把矢目久司和君度領進了開設在附近街區的咖啡廳裏,開開心心地點了幾份蛋糕和飲料之後,分別落座。

鬼鬼祟祟環視了周圍一圈後,四人裏,那名留著一頭囂張紅毛的高大男生這才擠到了矢目久司的身邊,壓低聲音,小聲問。

“——哥們,看片嗎?‘教父’的寫真集要不要?”

矢目久司:“?!”

他σw.zλ.當場表演了一個瞳孔地震,飛快挪動身子努力往君度那邊靠,試圖離對方遠一點、再遠一點。

紅毛青年楞了一下,隨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慌忙擺手:“等一下等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是說——你要不要看看從前幾屆學姐們手底下流傳出來的、‘時尚教父’的偷拍照片啊?”

“……偷拍?”

矢目久司看對方的眼神頓時就更不對勁了。

普林斯頓的學生……都是些什麽品種的法外狂徒啊?

——偷拍同學照片、並且將照片代代流傳給自己的學弟學妹什麽的……這種行為真的不會觸犯當地的隱私法嗎?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後,紅毛青年有些張口結舌地拼命揮手、緊張得臉都漲紅了。

“不是不是!我是想說、就是——教父他本人是嚴厲禁止大家跟他合影的!但是因為他的造型實在太讓人震撼和仰慕了的關系,熱愛時尚的大家都想按照他的穿搭、來調整自己的服裝和發型搭配,所以前幾屆的學長學姐們偶爾會趁教父不註意,偷偷地用手機拍攝一些——嗷嗷、好痛啊!吉安娜!你踹我幹什麽!”

個頭極高的紅毛青年有些委屈地瞪著自己的同伴,在看到黑膚姑娘拼命沖自己使眼色後,短暫一楞,隨後便默默閉嘴、不再敢隨便吭聲了。

“很抱歉,男孩,卡萊爾沒有什麽不好的意思——”

望著滿臉驚慌失措、仿佛做錯了什麽事被教授發現一樣的四名外國年輕人,矢目久司沈默了一陣,略微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我大概明白你們的意思了……能給我看看‘教父’的照片嗎?”

四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那位黑膚姑娘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只貼滿各種水鉆貼紙的手機,按了幾下後,遞給了矢目久司。

“當然。”

她沖矢目久司笑了笑,不知為何,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莫名的慈愛:“——你的兄弟需要再來一份藍莓慕斯嗎?這裏的慕斯蛋糕非常棒。”

矢目久司剛想拒絕,一回頭,就看見某個笨蛋已經沒有任何提防心理的、把自己面前的蛋糕炫了個一幹二凈,此刻正捏著舀蛋糕的金屬勺子、伸出舌尖舔著上面粘著的奶油。

見上司轉頭看自己,君度遲疑了一下:“……您的那份還吃嗎?如果不吃的話,可以給我嗎?”

矢目久司:“……”

矢目久司:“…………”

——為什麽吃人不吐骨頭的黑衣組織裏,會培養出君度這樣一個傻白甜啊?

眼神異常覆雜地,他盯著君度看了好一陣,這才將自己面前的蛋糕盤緩緩推到了部下的面前。

“……你吃吧。”

說完,他收回目光,不願再看自家傻白甜部下那副快樂到渾身上下都在往外飄小花花的蠢樣,按了按狂跳的額角後,拿起那支被裝扮得花裏胡哨的手機,快速翻看起了對方保存在相冊裏的“教父”偷拍照片。

六年前,手機相機的像素還沒有現在這麽高,加上又是偷拍,因此照片主人公的臉看起來有些模糊不清、像是被人打上了什麽馬賽克一樣,矢目久司翻了許多張照片,這才面前從其中一張照片上面,勉勉強強看清了這位“時尚教父”的側臉。

——毫不意外。

那是一張,熟悉到矢目久司閉著眼都能在腦海裏構築出大概輪廓的臉。

那是一張,每天自己晨起洗漱時,都會在浴室的鏡子裏看見的臉。

——那是他自己的臉。

微微閉了閉眼,等重新安定下心神之後,矢目久司轉頭看向幾人,語氣毫無波動地輕聲詢問:“你們知道……他叫什麽嗎?”

“啊?”

四名年輕人面面相覷,過了好一陣,四人之中,那個染著一頭奶奶灰潮色的爆炸頭青年小聲嘀咕了一句:“教父大人很冷酷的,連照片都不許大家拍,怎麽可能會告訴大家自己的名字呢?”

紅毛青年思忖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撓了撓頭:“或許?——我的姐姐也是心理學系的學生,曾經和教父做過一年的同學,我或許可以問問姐姐、試試看她是否知道教父的名字?”

這樣說著,他偏過頭,望著矢目久司:“介意我去打個電話嗎?”

微微點頭,矢目久司沖對方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等紅毛青年離席去外面打電話之後,剩下兩個姑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哎,吉安娜,你還記得關於教父大人的那件事嗎?就是那個——協助FBI警方抓捕了利用心理咨詢師身份、迷/奸前去接受治療和心理疏導的女性病人的那件事!”

“噢噢、那個啊!”黑膚姑娘一排桌面,震得擱在她面前的馬克杯一陣晃動、杯裏的熱可可險些直接潑灑在桌面上,“我當然記得,那個時候、站在FBI們的身邊,對著那個人渣毫不留情地呵斥出聲的教父大人簡直帥呆了!那個時候我就躲在附近的人群裏,我現在還能清晰地回憶起他當時說的話!”

“——「如果犯罪不需要付出代價的話,你現在已經去往地獄的最深層」……那個時候我真的非常想要落淚!你知道的,吉安娜,我的種族在過去的很多年裏都遭受到了非常不公正的對待,事實上,在19世紀的美利堅,強迫女性的人渣才被正式定義為‘強/奸犯’!我的種族曾經遭受過一段非常黑暗的過往,你要知道,那個時候有社會權利的男人,他所掌握的社會權利往往會轉化為性權利!但這對任何膚色的女性來說都是不公正的!”

黑膚姑娘眼裏流露出一抹憂傷,隨後很快便燃起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苗。

“天知道我是多麽讚同教父大人的那句話!事實上,如果不是那個時候有許多奇奇怪怪的黑衣男人在打量他,我都想沖過去和他握手了!——有時候我真不敢相信,我們所信任、並且宣誓要誓死維護的法律,居然成為了一些‘上等人’的保護傘,這讓我感到痛苦!如果可以,我真想像教父大人所說的那樣,給那些犯罪者一點厲害的瞧瞧!”

眼看話題逐漸朝著不太和諧的方向跑偏,矢目久司輕咳一聲,在引起兩位外國姑娘的註意後,這才問。

“——您剛才說,黑衣服的男人?”

“是的!”

“長什麽樣?”

黑膚姑娘回憶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只隱隱約約能想起來,那群人裏,似乎有個面目兇惡的光頭中年男人——他看教父大人的眼神實在算不上友善,所以我對他特別有印象!”

她想了一會兒,忽然又拍了一下桌面:“哦、對了!那個時候,我記得他那時候還說過一句特別裝逼的話!——「Time is money」……我當時距離他並不算太遠,所以這句話我聽得非常清楚!哦、我的老天,他難道以為自己是什麽金融領域的精英嗎?要知道,像這樣奇怪的話,就連出沒於華爾街的先生們都不會時刻掛在嘴邊的!”

矢目久司楞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輕輕按壓了一下疼痛感加劇、仿佛要將他的大腦撕扯成兩半一樣的抽痛不已的眉心,他這才繼續問:“除了這個,那個光頭男人還說過什麽別的話嗎?”

黑膚姑娘努力回憶了好一會兒,這才有些不確定的說:“他好像還說過,「He looks like a ridiculous cop」*這樣的話……雖然我也承認,站在FBI之間的教父大人看起來確實很像警察——但不管怎麽想,對方的用語都太過分了吧?而且居然會使用那種輕佻而且蔑視的稱呼、並且說教父大人可笑什麽的……這真的很難不讓人生氣,不是嗎?!”

“怪不得一直針對我啊……之前還以為是相性太低,現在看來,那家夥從一開始就對我很不信任啊。”

“什麽?”耳尖的臟辮姑娘聽見了矢目久司的喃喃自語,有些疑惑地擡起頭,“抱歉——您剛才有跟我們說話嗎?我沒聽清。”

輕輕搖了搖頭,矢目久司沒說話,只是在看黑膚姑娘衣服氣鼓鼓的樣子、噸噸噸兩口便把她自己的熱可可喝了個精光之後,便擡手叫來了一名服務生,拜托對方再送一杯熱可可……以及藍莓慕斯過來。

等到做完這一切,矢目久司很清晰地感受到,對面坐著的兩位外國姑娘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更加友善了一些,連帶著那位灰毛爆炸頭青年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也都更加親切了一點。

他正打算再續先前的談話,從對方身上繼續挖掘一些算得上是意外之喜的情報時,咖啡廳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叮鈴鈴”的風鈴聲。

——是終於結束了與自己姐姐的通話的紅發青年回來了。

矢目久司往裏面挪了挪,給這名身高接近兩米的魁梧青年讓開了足夠寬敞的位置之後,這才禮貌地同對方打了個招呼:“你回來的很及時,咖啡還沒有完全冷卻——得到了來自姐姐的答案了嗎?”

紅發青年“嘿嘿”地樂了一陣,沖矢目久司比了個大拇指:“當然!你很走運,綠眼睛男孩——我的姐姐曾經幫助摩菲教授收取過學生的研究作業,因此意外知道了教父的真名!”

竭力忽略對方口中那十分炸裂的稱呼,矢目久司故作輕松地歪了一下頭:“那可真不錯。好吧,請問——我能有幸,與你共享這個秘密嗎?”

在得到紅發青年的大笑點頭之後,矢目久司為垂著眼瞼、端起自己點的卡布奇諾輕抿了一口,靜靜等待對方給出一個確切的答覆。

——他以為從對方口中說出的,會是「矢目久司」這個名字。

但。

瞳孔微微收縮,矢目久司握在咖啡杯手柄上的指節猛地收緊,因為用力過猛,關節甚至都微微泛著一絲不正常的白。

“當然沒問題!現在,聽好了,男孩——普林斯頓偉大的‘時尚教父’的真名——其實叫做「千間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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